專訪｜正統之外的認真幽默 - 藝術家姚瑞中透過最新攝影集《魔地佛》勸世
- yellowkornertw
- 2023年3月22日
- 讀畢需時 4 分鐘
已更新：2023年3月31日
藝術家 姚瑞中
目前任教臺灣師範大學美術系。作品涉獵廣泛，主要探討人類某種荒謬處境，早期作品以幽默手法對「正統性」進行顛覆；2010-2019 進行反思閒置空間現象的《海市蜃樓》引起社會高度關注；近年完成巨大神像拍攝《巨神連線》與全台地獄造景的《地獄空》，並於近期推出全新創作《魔地佛》。作品曾被台北市立美術館、澳洲昆士蘭美術館、法國國家圖書館以及許多國內外私人單位典藏。曾受邀代表台灣參加威尼斯、橫濱、上海、深圳、首爾…等地藝術雙/三年展。
Q：恭喜老師發表新書，可以請老師簡單介紹一下這本攝影集《魔地佛》嗎?
因為疫情這段期間對於生死有很多感觸，去年中元節我出了一本《地獄空》，而在去年年初《台北一百個生存理由》 25 週年時大塊文化的董事長請我們吃飯，他是金剛經的護持者，對於這方面的信仰蠻有研究，剛好我也略懂一些，就因此聊了起來。本來沒有要出這本書，主要是覺得藝術家在這時期比較難對社會有貢獻，所以看可不可以藉由出書做些什麼，然後我把自己放大的黑白銀鹽相紙給董事長看，他看了之後蠻喜歡，於是就決定出了這本攝影集。
Q：創作《魔地佛》或創作《巨神連線》都是因為有什麼契機下而開始創作的嗎?
《巨神連線》是因緣際會下，媽祖托夢所以開始拍攝，而我是開始拍攝之後才開始鑽研佛法，能比較理解各個神像的來龍去脈。其實在台灣要出版畫冊很難，當時我是硬著頭皮去找典藏雜誌社的社長簡秀枝，跟她分享我的創作，覺得有點像公路電影、像時空旅人來看台灣奇特神尊的視角，介紹了一陣子後，簡社長問我說：「你知道我是基督徒嗎？」但簡社長還是以台灣為優先，是以人文為出發點很有理想性的前輩，覺得台灣的信仰文化很有特色，就決定集資幫忙我出這本書，編的過程很曲折，全部作品拍到去年才拍完。
Q：為什麼叫《魔地佛》？
這本跟《地獄空》的美術設計都是剛獲得金蝶獎的知名設計師黃子欽所設計，剛好這次封面標題排列設計成橫的，其實我那時候不知道《哈利波特》也不知道「佛地魔」，因為我沒有看過，是我老婆跟我講才知道大家會想到「佛地魔」。名字我其實花了三個月思考，照片在前年的時候已經放好，但是書名想三個月還想不出來，後來以英文 Muddy Buddha 作為書名，中文取為《魔地佛》，意思其實是傳達人類處在五濁惡世，像泥巴一樣泥濘不堪、容易被假象所蒙蔽很痛苦時，佛就會下來五濁惡世拯救眾生，也蠻契合這本書的創作理念。
Q：老師從過去到現在不同系列的攝影，很多以黑白攝影表現，是跟您的創作理念有關嗎?
我現在都被學生稱之為姚伯伯，都說我蠻老派，我連手機都還在用黑莓機，因為我比較喜歡手感，有一種 disco 的物理特性，有很多手作的樂趣，我現在隨身都會帶 Contax T3 底片機，像之前另一台 Pentax 6x7 拍《巨神連線》時就被我操壞。我的作品全部都自己沖、自己放，還要修片其實蠻累的，而這樣的堅持來自於我的老師「阮義忠」。31 年前我得了「攝影新人獎」，當時的老師就是阮義忠，阮義忠老師他堅持手作的銀鹽相紙，影響了我對這方面的堅持，也因此我有大量底片、大量資料。不過，近年我發現，銀鹽、相紙、沖片、底片，年輕人又開始回來做了。
Q：在老師的作品裡很常會有反諷或批判性思考，有什麼方法可以建議創作者或是學生培養這樣的敏感度?
我在師大有開一堂兩小時的課，但是兩小時的課其實都在做暗房，實際上課會上到十個小時，而且我會一個一個指導。師大沒有暗房設備，我們是在台北國際書村的暗房，這個暗房是當時我建議他們設置，裡面義大利的機型跟我使用的一樣，是很多元性的暗房。
其實很多學生不知道影像如何成像，他們都不是學攝影史，可能以為按下按鈕就可以成像，甚至不瞭解早期的攝影是針孔，出來影像是倒過來，要去想辦法捕捉光影等等，其實經過很多技術革新的過程，所以我現在教他們沖片，學生比較清楚原來是化學顯影的方式造成影像，他們會發現有很多偶發跟不可預期性，有時候刮到、沖片時間、藥水搭配問題，會產生奇奇怪怪的影像，還有學生會去買過期底片、分裝片，效果非常特殊又有不同感覺，是電腦做不太出來，時空斑駁感他們也覺得很驚訝。
另外，上課時，我也會介紹我認為蠻重要的當代攝影大師，希望他們發展出他們的風格，有人喜歡風景、人像、靜物，我會依照他們的喜好丟給他們研究方向。攝影很難教，容易入門但要專精很難，從器材的研究、載體、各式各樣不同的輸出裝裱，水晶錶、噴墨輸出、映放、無酸錶等等，因為很少所以很貴，他們目前也比較難遇到。我覺得做攝影這塊要認清一個現實：付出的經費很高昂，但投資報酬不成比率。
Q：未來有什麼展覽預告或計畫嗎?
今年預計十月會出版《攝影訪談輯6》，八月在約旦跟歐洲幾個國家會有個展，主要的最新消息可以上我的官方 IG 或官網參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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